今天參加一位老朋友的追思禮拜,從九月診斷出罹患肺腺癌,已是末期;但她像個勇士般,沒有跟上帝抱怨她正值壯年、有兩個孩子,其中一個還是襁褓中;也沒有哭泣生命的不公,為什麼遺傳到患癌母親的DNA,為什麼死亡的繩索要纏上她......。四個月的住院期間,她依然熱情地擁抱生命,開心地款待每一個探望她的人,唱詩、讀經、禱告,若非身體太虛弱,連醫生護士都希望她到每一個病床走走,將喜樂感染每一個生病的患者。

因為時間、距離、工作、個性等等,其實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過這位老朋友,甚至和幾位彼此共同的朋友談起,都忘了其實跟她做過許多許多早已從記憶中遺忘的事情。時間和距離,真的是很無情的;幾乎忘記彼此的關係和情誼有這麼深。唯一欣慰的是,在她離世前兩天,曾經到加護病房裡探望過她,當時的情景,讓我動容和難忘。

當初原來就和其他二位與她熟絡的老友約好到醫院看望她;未料之前一天聽到病危的消息,立即和朋友前往加護病房探望。乍見,朋友的面容、型軀都已大改,心是一驚;當時的她幾乎處在彌留之際,有些恍惚和激動,且似乎極力想掙脫什麼。我不知道能做什麼,只有陪在一側。友人的狀況非常不穩定、有些躁動。友人的丈夫緊緊握住妻子如柴的手骨,輕聲跟她說了幾句話,這時,起極大震動的友人突然安靜下來,用充滿愛意和崇拜的眼神全神貫注地看著先生。那雙眼睛,非常清澈明亮,透著少女般的清純,專心地聽著先生輕聲說的每一句話。我全然被友人的眼睛所吸引,那如少女般的清澈眼神,是如此的愛慕,又是如此的專情。

友人的丈夫也讓我欽佩。他深深愛著他的妻子,熟識他們的人都說,先生完全慌了、不忍心太太先他離開。此刻,他輕聲對妻子說的不多的話裡,有愛意,有鼓勵,也有篤定,透著訊息,別不捨我和孩子,如果你需要離開,放心的走吧。這一幕,讓我深深動容。

聖經中有句話形容愛情,如葡萄酒般的香醇,也如烈火般地熾熱與堅定。在友人和她先生之間,我看到了百分之百純度的愛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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